周六的时候孟若去了谢菲尔德。他看上去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孤老头子。保罗上了楼。
“我爸来了。”他亲了亲母亲说道。
“是吧?”她疲惫地答道。
老矿工进了卧室,心里有点诚惶诚恐。
“你怎么样啦,小姑娘?”他说道,走上前去,怯怯地亲了她一下,又赶忙缩了回来。
“嗯,还过得去吧。”她答道。
“我看得出来。”他说道,站在那里低头看她,然后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看上去好像是个没人要的老头一样凄惨无助。
“你一切都好吗?”妻子问道,语气很疲惫,好像跟他说话要费莫大的力气一般。
“好。”他答道,“就是米妮有时候比较拖拉,这你也能想到。”
“晚饭她总是能给你做好吧?”孟若太太问道。
“嗯,有时候要喊那么一两次才行。”他说道。
“要是她做晚了,的确要喊喊。她总是把事情留到最后才做。”
她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孟若坐了下来,望着她,感觉她几乎就是个陌生人了。在她面前他低声下气、手足无措。而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好像给吓傻了,心里只想着逃跑。眼前的情形实在是种煎熬,他如坐针毡,巴不得马上逃出去,可又不得不待在屋里,因为这样才符合情理。如此下来,他整个人都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愁眉苦脸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膝盖,对临头的苦难感到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