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也打量着谷雨,越看心里越没底。
比前一次她见到的,这丫头又俊俏了些,性子看起来也更稳重了。
穿的也不是村里姑娘的灰布裙,那布料可细腻了,看着都软和;
也没怎么打扮,简单梳着城里人才梳着的发髻,这样式她在李家姑娘身上看到过一回,好像叫什么灵蛇髻;
发上就一只步摇,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露出簪柄一段,翠绿翠绿的,垂着细米样的流苏,在乌黑的鬓发旁轻轻颤着,越发显得娇俏可人儿。
端端的在哪儿一站,从身段到衣衫到长相到这做派,一点挑剔指摘的地方都没有,倒像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似的。
反倒是她这个做婆母的,乡下没见识的老婆子,让人家比到尘土里去了。
按说这闻名十里八村的能耐人儿落到他们老郑家,她该高兴,可如今这鲜花和狗尾巴草的一对比,她那点高兴就像是天上的云丝儿,呼一口气的力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就是漫天的毒太阳,烤着她的心,焦炭似的。
儿子现在就入了迷,以后还不被这丫头迷得丢魂丢命的,她这个狗尾草似的老娘,还能活么?!现在她这个当婆母的都被这丫头说的找不出话来,将来呢?村长她请不来,人家一句话,村长就能给了面子了。这要是以后有了什么矛盾口角,还有人能向着她这个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