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冷笑:“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父女别有用心,不肯顾全大局了。”
他像是没什么气力,将手撑在了桌子上,说话的声音也更轻了:“阿萤,当初我们一席长谈的时候,我就说过,朝中容不下太子妃手握定胜军,其实朝中也容不下秦王妃如此,所以我才想回牢兰关去,尽量保全,保全我们之间的情分。我知道你也想保全所有,但这世上很多事,是难以两全的。我尽力想要保全你和节度使,所以朝中才答应,只要解散定胜军,你就可以做太子妃,那节度使就是我的岳父。以后,自再也没有猜忌。”
她的眼中有粼粼的泪光:“如果真要解散定胜军,真将阿爹陷入如此境地,我宁可不嫁给你。”
他扶着桌子,似乎触到了什么伤处似的,像是叹息,又像是深吸了口气,过了片刻,他才缓缓道:“你去问问节度使吧,看看他会怎么选。解散定胜军,你就是太子妃,你不想嫁给我,不想做太子妃,那也得解散定胜军。否则,节度使的性命,我难以保全。”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她把眼泪忍回去,只是看着他,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又似乎想了很久很久,曾经把今日这一幕想过很多遍,所以冷酷得竟如铁石心肠一般。
她想说什么话,但只是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径直拉开门走出去,外面漫天风雪,他走得似乎不快,但那件玄色的狐裘下摆,在风雪中一闪,就很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