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甘澜自幼生活的环境里,很少得到过长辈的抚慰,也没有亲密的兄弟姐妹,像这样清晰地、出于爱意的接触,她发自内心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心目中的恋爱,该是和一个自己一样杨了二正的男孩子一起喝酒撸串招猫逗狗,摆两台电脑开黑互相骂菜鸡,或者周末早上起床挽袖子干一架,谁输了谁去洗衣服做饭,每天争吵、生气、互相挑剔。她幻想过一百种沉溺于鸡毛蒜皮的生活方式,就像她的继母、姑姑、阿姨一样,甚至连带中年掐小三都做个几个预选方案,可一切幻想里,偏偏没有一种能让她从对方嘴里轻易听到爱字。
没有一种是宁予这样的。
在甘澜短暂人生中,她每得来一样好处,就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初中三年,凭生母遗留关系进入母亲母校,被一众生活优渥的同学排斥,高中三年,被继母借口上学方便赶到学校居住,她就趁周末做家教赚住宿费,大学四年,兼职无数,所遇种种甚至可以出本书。
她的脑子里有一条简洁的公式:失去一个梨才能得到一个苹果。
什么都没付出就得到宁予这样的信任,令她很不安。
宁予单是抱着她,没有再一步逼迫。
“下雪了。”
甘澜应:“你住哪里?见过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