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官说:“这个节目,原来只是听说好,就往省里报了。幸好我亲自来审查,不然要犯政治错误!听说这个节目还在全公社各个大队演出,流毒不浅!”
社员们哪个也不敢多嘴,都紧张地望着大老官。
“这个戏是哪个编的?”大老官逼视着台下,好像编戏的人坐在下面。
“是……我。”通哥从戏台后面走了出来。
通哥仍是平时的模样,帽子低低压在鼻子上,他要望着大老官,头自然就高高昂着了。大老官受不了他这副傲慢相,喝令:“把帽子取下来!”通哥没有取帽子,只把帽檐转了个向,拉到后面脑勺上去了。
大老官望望通哥,问:“你是干什么的?”
通哥说:“教……书……”
“你这么结巴还教书?不要把学生都教成结巴?”大老官说。
通哥说:“我教……好多……年书了,还没教出一……个结巴。”
大老官很不高兴:“你严肃点,不要油腔滑调!”
通哥说:“我结……巴,想油腔滑……调都不……行。”
俊叔走上台来,说:“报告首长,舒老师只是说话结巴,念书一点儿不结巴。”
大老官笑笑:“俊生同志,你是支书,不要有封建宗法思想。你们大队全是姓舒的,好坏你都得护着?说话结巴念书不结巴?鬼才相信!”
通哥不等大老官批评完,突然流畅地背起了毛主席语录:“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分子如果不和工农民众相结合,则将一事无成。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民众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