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德传》云:高祖欲迁都洛阳,众议咸以为宜,仲德曰:“非常之事,常人所骇。今暴师日久,士有归心,固当以建业为王基,俟文轨大同,然后议之可也。”帝深纳之。
《武三王传》亦言:高祖之发长安,诸将行役既久,咸有归愿,止留偏将,不足镇固人心,故以义真留镇。洛阳不能久驻,而况长安?将士不免思归,而况氓庶?势之所限,虽英杰无如之何。
《南史·谢晦传》言:武帝闻咸阳沦役,欲复北伐,晦谏以士马疲怠,乃止,与《武三王传》之言适相反,固知史之所传,不必其皆可信也。
世皆訾宋武之南归,由其急于图篡,以致“百年之寇,千里之土,得之艰难,失之造次,使丰、鄗之都,复沦寇手”,司马光语,见《通鉴》。此乃王买德对赫连勃勃之辞,非敌国诽谤之言,则史家附会之语,初非其实。
宋武代晋,在当日,业已势如振槁,即无关、洛之绩,岂虑无成?苟其急于图篡,平司马休之后,径篡可矣,何必多此伐秦一举?武帝之于异己,虽云肆意翦除,亦特其庸中佼佼者耳,反侧之子必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