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却看见裴珩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丫鬟。
与她一样的丫鬟,水绿色的衣衫,乌黑的头发梳编成双挂式,站在裴珩身边,目光略带恭敬又仰慕,就如当初的她。安钧宁整了一下,而后生生止住了脚步。
此时裴珩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身后的丫鬟也跟着爬上去,或许是拎着裙子不方便,裴珩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安钧宁转过身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明明是盛夏,却觉得从脚底冷到了心头,刚刚的一幕在脑海反复出现,只是无比寻常的一幕,可是却如此熟悉。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原来才知道,她根本不是那个特殊的人,她只是府中无比寻常的一个压簧,可有可无,甚至谁都可以替代。
他一时兴起给的小小的恩惠,她如获至宝,还自以为是真爱。
实在是太可笑了。
微微转过身,安钧宁伸手扶着墙,怔怔走了几步,而后顿住脚步,顺着墙慢慢坐了下去,地上温度灼人,但是她已经顾不得了。安钧宁双手环膝,将头埋进膝盖,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都被蒸发干净,她微微闭上眼,脑海一片混沌,而在此时,她却听见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抬起头,迎着刺眼的光线,她眯了眯眼,面前的人戴着斗笠,面上蒙着黑色的面巾,但是一看见他那张闪着精光的眸子,她便立刻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