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紧紧地抓住生命不放。矿工都出去参加罢工了,到圣诞前两周才回来。米妮拿着有嘴的喂食杯上了楼。这是在那些矿工回家两天之后。
“米妮啊,那些人是不是说他们的手很疼?”她问道,声音虚弱哀怨,但是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还在。米妮愣在那里。
“我倒是没听人这么说过,孟若太太。”她答道。
“可是我敢打赌,他们的手肯定是疼的。”大限将至的女人如此说道,头微微移了一下,倦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随便怎么说,这个礼拜总算可以赚点钱买东西了。”
她还是一件事都不肯放过。
“安妮啊,你爸下井用的东西要好好晾晾。”她嘱咐女儿道。矿工都要回去上班了。
“不用担心,亲爱的。”安妮说道。
有天夜里,安妮跟保罗身边没别人。护士在楼上。
“她这样肯定要撑过圣诞去。”安妮说道。两个人心里都害怕得够呛。“撑不过的,”他阴森森地说道,“我会给她用吗啡。”
“哪来的吗啡?”安妮说道。
“从谢菲尔德带过来的,全部都用上。”保罗说道。
“啊——就这么干吧!”安妮说道。
第二天他在母亲卧室里画画。她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他轻手轻脚地绕着画前后转,突然听到她那微弱的声音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