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待言官自有其体制,言官进言,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置之,即使有应得之罪,也应敕下法司,据情节定罪。如今熊开元、姜二人狂躁无知,不能无罪。但目前皇上急切求言,而二臣竟因进言下诏狱,于圣政国体是大有伤害的,恐非皇上求言的本意啊。臣愿皇上俯念时事艰危,放开如天一般宽宏的度量,以开辟诸臣诤谏之路。”
崇祯本来一直认真地听着,可他越听越感到不对劲,越听越觉得这个刘宗周的话太刺耳,末了,他便以为刘宗周讥讽自己度量狭小,又滥用私刑。这样一想,他不禁大发雷霆,立时便强词夺理地道:
“刘宗周,三法司和锦衣卫都是朝廷的衙门,这有什么公私之分呢?你说言官自有其体制,难道贪赃枉法、欺君罔上、混乱朝纲,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应该问罪吗?熊开元上疏乱奏污陷忠良,定是有人主使的,想来这背后的主使者就是你刘宗周!”
朝臣们一听崇祯这样说,一时间,都不禁紧张起来。他们明白,刘宗周既被皇上如此点了名,那也就必然意味着他难逃被惩处的命运了。于是,首辅大臣周延儒、次辅蒋德璋和吴生生,兵部尚书张国维、兵部侍郎冯元飙、刑部尚书徐石麒、工部尚书范景文、都察院御史金光宸以及五府的各位勋戚武臣都一个个先后站出来为刘宗周说情。以周延儒为代表的东林势力更是极力援救,他们眼见如此多的人站出来说情都仍不能说动已经气愤到极点的年轻皇帝,他们便一个个跪在大殿里流泪痛哭,乞求他能为刘宗周开恩,一个个兴许说得太为伤心,眼泪竟连他们的衣袖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