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巴,夏初七眉梢往上一扬,“怕什么我怕?不过么……”拖长了嗓音,她微微一笑,把手轻轻搭在赵樽的肩膀上,凑近脸去,逼视着他的眼,“只是我不忍看北平生灵涂炭的模样。赵十九,北平是你的大本营,百姓敬你、重你,都指着你来护他们周全,若是你保不住北平,丢的也许不是命……丢的是民心,是信任。”
她自认为说得大义凛然。
可赵樽听了,面上毫无变化。
静了一瞬,他又驴唇不对马嘴的问:“我若是那般无用之人,阿七可会离开?”
离开?夏初七下意识眯了眯眼。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也那样面对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有审视、有怜惜……也有一抹复杂的无奈。大抵是这些日子他没有休息好,眼角处竟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纹路,在书房阴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冷,憔悴,那样子好像从来便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扛。
夏初七心里狠狠一酸。
“赵十九……”
她记得自己曾说过的,即便全天下人都要对付赵十九,全天下的人都要他的命,她也会站在他的身边。如今……可不正应了那句话么?赵绵泽举全国之力来对付他,北狄、兀良汗也虎视眈眈,谁都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如今的北平府俨然成了孤岛,而赵樽便是孤岛中昂然伫立的一个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