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推开门,看到令她目呲欲裂的一幕。
那从小到大护她如珠宝的长姐,被人在寒冬腊月剥光了衣服,绑在雪地里。
她似受了多年的虐待一般,骨瘦如柴,五官已瘦的脱了相,唯余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彻骨的狠意,和再不起任何波澜的冷漠。
侍卫们残忍的执刑,棍棒打在她的身上,每一下,都是一块骨头的碎裂,都是一簇鲜血的涌动。
可她不觉得疼。
甚至面上带着一抹解脱的笑意。
喃喃张唇。
兰絮幼年在兵营时学过唇语,所以她能很清楚地读出长姐未开口的话。
絮儿,父亲……不孝女……来地下陪你们了……
“长姐!”
兰絮哀呦地冲向兰溪,和刚才一样,她根本碰不到兰溪,反而似透明的水波交融一般,穿过了兰溪的身体,穿过了行刑的侍卫,穿过了这眼前的血腥一幕。
“这不是真的。”
兰絮喃喃地看着逐渐没了气息的兰溪,踉跄地后退,骇的浑身发抖。
这不是真的。
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可不知都为何,心脏处,却犹如被人狠狠挖走一块血肉一般,痛得她冷汗淋漓,浑身发抖,痛得她蜷缩在地,无法直立……
这份疼痛,让正给她施针的秃头和尚,也面露不忍。
秃头和尚叹了一声,看着面前陷入昏迷的、浑身因疼痛而湿透的兰絮,叫来了常驻寺院的女居士。
“给她换一身衣服吧。”
“待会儿贫道在为她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