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觉得,喜欢一个人也就那样了。沈遇将来注定是要做天下之主的,那么就由我来替他夺天下、守天下。
然后便是七年前的平沙关一役。那一战,钟离“战死”,而我伤了右臂换回了一条命,自此再不能用枪。
战场上的生死关头,我又想起沈遇那日拂花时的眉眼,头一次觉得,若是此生的交集只有这么点,若是这样默默付出多年却得不到丝毫回报,我实在不甘心。
于是,钟离战死后,钟家多了个养在山寺中的体弱女儿。然后我花了大价钱买官入宫,成了个成天跟在沈遇后头晃悠的史官。什么《朕与将军解战袍》,写的也不过是我对他的肖想。
爱情这种东西,既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境地,那便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此刻醉眼蒙眬中,我眯着眼睛望着沈遇,他一只手托着我的右臂,轻轻柔柔地揉着。我顿时觉得,摇曳的烛光下,他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陛下……”我轻轻柔柔地喊他,“我不喜欢那个昭明,你不要离她太近,好不好?”
大约是许久后,沈遇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道:“好,朕往后都离她远远的。”
七、所以,是咱们为陛下分忧的时候了
隔天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我扶着脑袋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先闻到一阵药味。
“这是皇上差人送来的醒酒的药汤。”苏灿道,顿了顿,又补充,“若是大人起得再晚一点,这药汤恐怕又要重新热了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