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底蕴不深,可姚家乃是豪商……姚氏是个精明人,咬死了不松口。老太太毕竟是做婆母的,拉不下这个脸子来,便让她来劝说池时一二。
“祖宗都在上头听着呢,嬷嬷说的是当年的什么事?”
池时画完最后一笔,将笔轻轻一搁,彻底的转过身来。
跳跃地烛火承托得她的一双眼睛越发的深邃,那黑漆漆的瞳孔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陶妈妈看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一扭头,看到池家林立的祖宗牌位,又是头皮一麻。
她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是老奴失言,九公子恕罪。一会儿老爷回来了,老奴再来唤您。”
池时不以为意,这人活一辈子,脚上哪里不会爬两只蚂蚁,不必烦恼。
……
池时见到祖父池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巳末了,眼见午时将至,连冬日都变得温暖起来。
他穿着一身皂色的袍子,手背上褐色的老年斑,清晰可见,眼角的皱纹一条条的,像是干旱时开裂的农田。留着一把山羊胡子,黑白掺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