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兰吃惊地看着他,不知所有这些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是有一天,他们吃午饭时,阿兰端详了他好大一会儿,沉重地说道:“你身上有种使我想起黄家大院里一个少爷的东西。”
王龙哈哈大笑,然后说:“我们有了钱,有了积蓄,难道我应当永远像个乡巴佬不成?”
但他的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愉快。那天,他对她相当客气,他多日以来都不曾对她那么好过。
现在,大量的银钱从他手里像水一样流了出去。他不仅要花钱买和那个姑娘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满足她的各种欲望,仿佛她的欲求会使她心碎似的,她常常叹息低语:“唉,我呀!唉,我呀!”
他终于学会了当着她的面说话,当他小声说“怎么啦,我的小心肝”时,她就会答道:“我今天对你没有兴致,因为对面屋里的黑玉,有个情人给了她一个金发卡,而我只有这么个银的旧东西,一天到晚就戴这个东西。”
这时,为了他自己的生活,他只能一边把她黑亮光滑的鬈发捋到一边,看着她的耳垂又长又圆的小耳朵取乐,一边对她耳语说:“那我也为我宝贝的头发买一个金的发卡。”
这些表示爱的名词,好像教孩子说话一样教他。她教他对她说这些话,而他说出来也有些言不由衷,甚至他结结巴巴说的时候,也摆脱不了他生活的痕迹,毕竟他一生都是在同种植、收割、太阳和雨水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