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政治机构与经济机构
婚姻与家庭,虽然有时间和空间的变化,究还是相当稳定的制度。反之,我们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则是摇摇不定的了。本能原有必然适应的自动性,在此亦给过于新奇的情景弄迷糊了。我们这个时代,物理学家和化学家可以在几十天内使风尚与贸易为之骚乱。人类感着贫穷的痛苦。他们缺少米麦,缺少衣服,没有住屋,没有交通。许多新奇的力量发现之后,使人类得有以少数劳作获得大量生产的方法。这种征服应该是幸福的因素了。但社会只能极迟缓地驾驭他们的新增力量。因了精神和意志特别衰弱之故,我们在充实的仓廪之前活活饿死,在阒无人居的空屋前面活活冻死。我们知道生产;可不知分配。我们所造所铸的货币把我们欺妄了,束缚了。有如在小车时代建造的木桥给运货汽车压坍了一样,我们为简单社会设计的政治制度,担当不起新经济的重负,得重造的了。
但若相信这再造的大业可以很快地完成的话,便犯了又危险又幼雅的大错误了。几个夜晚可以草成一个计划,但要多少年的经验、修改、痛苦,才能改造一个社会。没有一个人类的头脑,能把种种问题的无穷的底蕴窥测周到;更没有人能预料到答案与前途。一八二五年时,当欧罗巴处在和今日同样可怖的危难中奋斗,当暴动的工人捣毁机器的时候,亦无法预料到五十年后欧洲所达到的平衡状态是怎样一会事。那时所能预料的,一个麦考莱(Macauley)所能预言的,只是此种平衡状态必能觅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