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另一个店员看她吃得慢吞吞的,不耐烦地打着哈欠说:“你收摊,我先走了。”
打工仔答应了,开始收拾案几上的东西。
她看了看,忍不住说:“他们欺负你呀?”
“没有,我年轻力壮,肯定要多干活。”
“你煮的米线很好吃。”
“真的呀?”
“当然。只是下次你别放这么多牛肉了,你们老板知道了会发飙。”
打工仔呵呵笑,挠挠头说:“没事,老板是我舅舅,他对我很好。”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真的很长。
深夜的火车南站陷入黑暗里,段小缎打着饱嗝走出门外,听见身后卷帘门哗地一声响,他急匆匆跑上来:“没人来接你吗?”
“没。”
“太晚了,很危险,我送你去坐车吧?”
“好啊。”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莫名地信任。
他们一起走向出租车站台,远处的路灯像花蕾,沿着有规则的弧线在空中开放。
打工仔穿得单薄,一路上搓着手,像顽皮的猴子。他说:“昆明不是四季如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