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和日本——战胜国和战败国,毕竟是两种氛围,两种感受。善克中校一踏进协和医学院的大门,便有一种轻松之感。
善克中校要找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总务长博文。
博文在经受了日本人三年零八个月无端的关押和折磨后,总算活着重新坐在了他的那把交椅上,只是身体大不如前,精神也时常出现恍惚。善克中校和他只谈了一会儿,便认定博文所讲的问题几乎全是重复的话题,过时的新闻外加一些神经质的胡言乱语。
中校很快又找到了息式白小姐。这个风流女人与博文一样,曾在日本人手中经历了一番急风暴雨般的摧残蹂躏,如今随着战争的结束,也宛若寒冬过后的一束玫瑰,在不知不觉中又恢复了昔日的芬芳与情致。
与关岛的伤兵们不同,面对善克中校英俊的面孔和儒雅的谈吐,息式白很乐意向这位她眼中的“英雄”谈一谈她所经历的“美人受难故事”。当一段开场白讲完,善克中校插话道:“息式白小姐,你说装‘北京人’的箱子里面塞的是刨花,而不是脱脂棉,是吗?”
“是的。我听说是这样。”息式白答。
“你所见到的那口木箱到底有多大?是什么形状?你能向我准确地描述一下吗?”善克中校像一个小学生,以温和的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