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安内特,您会受凉的。”娇小的公爵夫人与安娜·帕甫洛夫娜告辞时说。“就这么决定吧。”她放低嗓门儿补充道。
安娜·帕甫洛夫娜已经和丽莎商谈过她想要给阿纳托利和娇小的公爵夫人的小姑子说媒的事情。
“亲爱的朋友,我指望您了,”安娜·帕甫洛夫娜也低声地说,“您给她写封信,再告诉我您父亲对这件事的看法。再会。”于是她离开了前厅。
伊波利特公爵走到娇小的公爵夫人近旁,弯下腰来把脸凑近她,开始小声地对她说些什么。
两名侍者,一名是公爵夫人的,另一名是他的仆人,拿着披肩和斗篷站立着,等候他们把话说完,听着他们听不懂的法语,但面部表情是好像他们懂得所听到的话,只是不愿表示出来而已。公爵夫人和平常一样,说话时面带微笑,听话时带着笑容。
“我非常高兴,我没有到公使那里去,”伊波利特公爵说道,“令人纳闷……晚会真美妙,是不是,真美妙?”
“有人说,舞会很好,”公爵夫人噘起长满茸毛的小嘴唇回答道,“社交界所有漂亮的女人都要到那里去。”
“不是所有的女人,因为您就不会去,不是所有女人。”伊波利特公爵带着快乐的笑声说道,他霍地从侍者手里拿起披肩,并且把他推开,开始把披肩披在公爵夫人身上。不知是动作不灵活还是蓄意这样做(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披肩披在她身上,他却久久地没有把手放开,俨然像在拥抱那个少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