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到江山的火车站,久违的潮湿空气便覆盖了我的脸,身边充斥着乡音,一句普通话也听不见了。
“你们这儿的方言很好听呀,就是一点都听不懂,像到了另一个国家。”
梁久对一切都感到既新奇又欣喜,在他耳中温润婉转的方言,在我耳中却因过于熟稔而充满侵犯感,不由分说地将我拽入了那个古老的、沉静的、又密不透风的世界。
“南方方言嘛,你们北方人听不懂很正常。”
事实上,这里和周围五个兄弟城市的方言都完全不同,相互间也听不懂。即使是这座小城周边的乡村,每隔几个山头,方言也有些微小的差异。据说战乱时期,有一个叫作闫松的江山人成为特务头子后,拉了一波同乡加入特务机构,便用这种方言作为秘密沟通的方式。得知闫松这个历史人物是我们这儿的人,梁久很兴奋,嚷着一定要去看看闫松的故居。
因为城市狭长,我们出站后没走两步,就到了江滨。江堤的路面已经修的十分工整了,不似以前那么坑坑洼洼了。人们一如既往,喜欢在晚饭后来这一带散步。三三两两的路人闲步走着,再配以成荫的绿树,幽深的小径,看着十分符合一座小城市该有的安宁与平和。但我心里清楚,它并不像它表面上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