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是他人,她也是他人。在某种关系上,她虽是妻,但未必全能随他的意。她总是她,她的心,也是她的心,不是他的心。她的欲望,是她的欲望,不能随他的意。因为说妻做下了放肆的事情,自己的生命的价值便要跟了上落,那怎能行。她无论做下了怎样事情,责任在于她自己。为了她的责任却摇动自己的心,那是不行的。她可以去随意的行动,自己不愿因此失了心的和平。以为别人可以顺自己的意思,那是错误的。把妻的贞操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贵,那是时代错误的人们的思想。自己并不把生命看得这样轻贱,也不是这样的靠不住。自己不能够专门在那里监督着妻的行动,他这样想。
他在某专门学校充当教员,他的家里常有学生进出。他喜欢学生的来访,他想在学生中间,求到他的思想的继承者。
有一个他所最为属望的学生,不知在什么时候和他的妻发生了爱情。他最初觉到的时候,略有点不愉快,劝告她道,
“你要小心才好。青年人自负心很重的,略略对他表示好意,他就要得步进步了。而且把有望的人糟掉也不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