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四月,浙江省战时作者协会编辑出版的《作者通讯》第二期刊发了一段署名鲁明,题为《无题》的补白介绍了次恺其人,但其文显然是抄录一鸣的文章,且没有根据《次恺自白》改正。一九八七年,上海社科院潘颂德在翻阅《作者通讯》时发现这篇报道,转录刊登在当年第四期《杭州师范学院学报》上。陈星《丰子恺漫画研究》及《丰子恺全集》在考证次恺其人时均采信此份材料,亦均未依《次恺自白》作修订。
另外,一九三九年五月十五日出版的《浙江战时教育文化》上,也以《丰子恺与次恺》为题转载了一鸣的文章。
关于次恺是谁,一鸣的文章及《次恺自白》浅尝而止,刊发在一九三九年七月十六日第十期《宇宙风》(乙刊)上的《子恺与次恺》则相对解渴。作者余柳也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敬仰丰子恺漫画,爱屋及乌,看到报刊上发表的次恺漫画亦甚喜欢,并偶尔相识。在余柳眼中,次恺是一个“和平、慈爱、勤苦、好学,有很高艺术天才的青年人”,不善谈话,“衣饰俭朴,有点不修边幅,但保持着可亲的态度,使我觉得他有前途,有成为‘子恺第二’的资格”。次恺和余柳曾谈起学画经过:十一二岁时,他的叔叔李禹功还在中学读书,听闻子恺漫画盛行,便到温州买了一本《子恺漫画》。他拿来过翻看,印象深刻。过了一二年,《申报》刊登《护生画集》,受影响戒食鸡鸭鱼之类。后来,父母称赞丰子恺的画,他才决定临摹,字画并进。初中毕业时已学得相当像了。到了一九三七、三八年间,在假期作画送人,正式署名次恺。“其意有三:(一)‘次恺’者‘次’于子‘恺’先生也。(二)‘次’字英文为TS起首,二字缩写仍为TK。(三)‘次恺’之‘次’字可写成与子恺先生英文缩写式相似也。”次恺深信自己与丰子恺有缘,丰子恺因读师范而得成就,丰师范毕业之年即他之生年,而且“子恺先生之先生姓李(弘一法师),子恺先生之学生有姓李(次恺姓李名毓镛),根据‘门德雷业夫周期律’,很有理由:李→丰→李,并可推知我还会有一学生亦姓丰”。尽管如此,次恺说丝毫未有“吃丰子恺饭”的念头,“乃觉次恺二字实不敢当,而画渐有与先生不像之趋势”,所以案头摆着丰子恺的画与弘一法师的字,随时观摩。余柳希望有一天次恺与丰子恺能见面。“如果次恺要跪下拜子恺为师的话,亦不妨让子恺亲自当面答礼。”